close
第八天了呢!
媽媽離開的第八天。
昨天在家裡跟我爸我哥一起,為她做了個簡單的頭七儀式。
我們在家中擺了一個牌位(自己用厚紙板作成)、香爐(其實是大碗裡面放米)、牆上貼一佛像、兩旁各擺一束鮮花,放一些佛經的音樂,上香、跪拜、祈禱。
其實我們家原本都沒有什麼宗教信仰,只是也不排斥各種習俗,所以受到老爸一個研究佛法友人的建議,就飽含心意的去做了。

接下來零碎的紀錄一些東西。

我們一家三人,從第三、四天開始就已經調適得滿好的。因為還是有許多事情得做。
只能說開始那一兩天真的是無法阻止自己一想到就流下淚來呢……
太過突然,太多的情感,無處宣洩。
第一天下午,我躺在床上嘗試休息的時候,縮在那裡感到一股極大的……窒息感。雖然那時無止盡的鼻塞,但那股窒息感不是鼻塞所致,那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慌亂、著急、不知所措等等的情緒,全部聚集在一起,讓我感覺難以呼吸…。
那時爸爸還在飛機上,在前往這裡的途中。
跟她睡同一個房間,因此那時看到她的床、一大堆她的物品、衣物,都會引起流淚的衝動。

最後一次跟她口頭談話,是她走前一個星期,在做換肝手術前的時候。
那天我剛好一整天都在醫院陪著她,聽到醫生來宣佈有肝可換,她高興的跟我談論心靈的力量,說從她開始做一種思想練習祈求肝,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,肝真的就來了。……
做完手術後因為插管,她不能發出聲音。只能靠手勢和寫字來告訴我們她想表達的東西。因為寫字也很耗費她的力氣,因此也只在必要的時候才拿給她寫。在這最後的一個星期,除了幫助她一些必要的事情,我們的交流真的很少。

我們的離別,真的是一點預警也沒有呢。

手術剛出來幾天,也一直被告知情況良好,而且還比一般人好的多呢。手術完第六天,狀況卻是那麼突然的急轉直下。
那天的凌晨四點半多,被護士叫醒時,聽了護士說的:「情況很不好、血壓一直下降、……搞得不好可能只剩下2-3個小時」這樣聽她說,我真的是腦袋空白了好幾秒。
她說我媽從麻醉狀態中睜開眼睛了,我們可以去對她說說話。
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種情況。
對她說些、最後的話什麼的……?

雖然很確信她是聽得到的,但她無法做出很大的回應。當時的情況,我和我哥也只能握著她的手跟她說加油。大家都在為妳祈禱。加油。
這樣對她說著,淚也已經無法抑止的掉下來,心裡一直不想去想那最壞的情況,但旁邊儀器上的紅字一直不停下降我們也都看得到。回升的了嗎……
我哥當時聯絡了剛好要登機前的我爸,跟他說了這個狀況。把電話貼在她的耳朵,我爸對她說了加油鼓勵的話,她有聽到,眨了眨眼。
隨著時間流逝,血壓已經低到讓她進入休克……我還是握著她的手好一段時間,對她說些悄悄話。
我愛你,我永遠愛妳,之類的。

在住院插管期間,她也很常對我們比「I love you」的手語,有時也會寫下來。
有時對她一些意味不明的手勢,看了半天還是不懂,手寫了半天才懂,有時我會表現出不耐煩……
但數分鐘後就會覺得慚愧、覺得抱歉。
從以前開始,她一向都能理解我覺得不耐煩的心情,沒事還會反過來對我說對不起,……
今次住院她也有幾次寫下「I'm sorry」,我照例的回她「sorry for what? doesn't matter」,真的該道歉的是我才對阿,做子女的卻時常對她的要求感到不耐煩,何等的不肖呢。




算了,告一段落,之後再繼續吧……(倒床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kirakouj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